在长安城最幽深的巷弄里，我见过太多光怪陆离的景象。那是个闷热的夏夜，月光被毒雾腐蚀得残破不堪，街角铁匠铺的淬火声像是谁在锯断脊椎。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水声，清冽中裹着异样的黏腻，顺着青石板蜿蜒蛇行。

我本该立刻转身离去，可那声音像是有魔性，拽着我的裤脚不放。拐过第三个弯角时，眼前景象让攥着佩剑的手骨节泛青——一座翡翠雕砌的水榭供着青铜香鼎，袅袅升起的不是檀烟，而是翠绿的雾霭。香鼎中央，跪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，服饰褴褛却遮掩不住袅娜身姿——正是传闻中祸乱朝纲的妲己。

「客官可敢尝一尝这九转千回水？」她伸出的手指关节泛着不自然的青白，指甲缝里纠结着暗红色的絮状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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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青铜香鼎下的生死局

香鼎底部暗藏玄机，铜制纹路随水温变化显隐。妲己指尖划过纹路时，指腹溢出的血珠与泉水交融，竟生出令人作呕的甜腻。我认出那是专门刺激幻觉的毒药，混着某种会吞噬记忆的怪异孢子。

「这水榭可不只灌溉花草。」她笑靥如花，袖中滑出玉壶，壶口倒悬着九条金属细管，「每隔戌时三刻，水底会渗入特殊造影剂，专为观赏者营造独特视觉体验——」

我赫然看见池水泛起幽蓝波纹，原本仅有水面浮光的场景渐次浮现立体影像。那些画面摄人心魄却又骨鲠难咽：荒郊野岭里饕餮伸长利爪，九尾妖狐在朱漆寝殿里勾画符咒，最可怖的是叠嶂山口处，无数灵魂在青铜火盆中哀嚎变形。

「这些都是歪歪漫画爱好者自发收集的素材。」妲己按着胸口剧烈咳嗽，咳出的不是血沫，而是一卷泛黄的旧画稿，正反面密密麻麻布满半裸妖兽的草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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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画笔与水流的饕餮盛宴

画稿边缘浸着发青的水渍，角落串串朱砂痣正在缓慢扩散。妲己从髻上摘下玉搔头，在画稿上戳出九个孔眼。清水灌入的瞬间，那些妖兽活了——九尾在水墨间舒展�髓，饕餮张开的利齿竟衔住了倒映在水面的月亮。

「这叫通感共鸣术。」她顺手摘下亵衣裹住青铜香鼎，「当水流速率超过每秒二十四米时，画中物就会跨越介质屏障显形。最要命的是，水波纹会把亲眼目睹的景象注入灵魂——」

突然响起暴雨般的水鸣，整个水榭被异化能量包裹。那些妖兽不是在纸面游走，而是直接撕裂空间的屏障。九尾的尾巴绕成盘龙绞索，饕餮的喉咙张开直达地心的黑洞。更诡异的是，所有生物体内流动的不是血，而是泛着荧光的浓稠浆液。

妲己突然仰天长啸：「快停住！」她的双眼化作两团猩红，指甲戳进铜鼎时迸溅出绿色火星，「再过七秒就会触发连接到实体世界的脉冲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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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画笔触碰到血肉时的颤栗

暴雨浇灭了异化能量。妲己蜷缩在塌陷的藻井里，喉结滚动着吞咽口水的声响：「刚刚的波纹数据集太完整，已经触发了十一位画师的血缘共鸣。最危险的是那个用铅笔刻画阴毛的家伙——」

我还没来得及追问，水榭外忽然传来脚步声。四名身着重甲的侍卫列队而入，领头者腰间玉佩雕刻的正是那只饕餮。妲己掐住我手腕疾退，在石柱背面的凹陷处挤出第三条路线——

「这水榭是邪祟收集器。」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垂上，带着未散尽的浆液腥甜，「歪歪漫画爱好者在荒郊野寺涂鸦时，总爱用人体器官当画笔——」

我猛地拽脱她的手骨。月光洞穿石壁的瞬间，看见侍卫长腰间的玉佩正滴着血水——饕餮嘴里的獠牙竟真在不断咀嚼什么，吞噬声与水榭的残流交织成令人窒息的音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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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画笔与水流的饕餮盛宴

我们在断柱后屏息时，听见外头传来压抑的笑吟。妲己瞳孔骤缩：「他们要在这水榭完成灵魂嫁接术——用活人的精气冲淡浆液里的毒药。」

「那不是在作画，」我说着扣住她的脉门测脉象，冷汗顺着脊椎流进裤裆，「是通灵仪式。」

就在这时，整个水榭颤抖起来。忽然想起妲己说的七秒时限，那些妖兽的阴毛、利齿、鳞片正以异次元投影的方式覆盖现实。侍卫长的饕餮玉佩裂开时，露出底下诡异的肌肉纹理——

我们同时扑向青铜香鼎。当滚烫的铜液溅在香鼎铭纹上时，整个空间被吞天噬地的吸力裹挟。最后看见的景象是九尾妖狐在漫天浆液中欢脱起舞，它蓬松的尾巴缠着妲己褪去的亵衣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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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不停歇的水墨幻境

原路返回时，巷弄里的铁匠铺正在锻造新的水榭构件。火星四溅中，我仿佛听见熟悉的水声在青铜里呜咽。那声调实在耳熟，像是被某种液体腐蚀的金属在哀鸣——

「你该不该看呢？」卖糖葫芦的老者递来裹着翠汁的竹签，眼神里漂浮着诡异的磷光，「这世上最要命的永远是，你明明知道不该看，可水面那层涟漪还是晃得人想——」

我掰开他的手，看见糖衣下包裹着一截画稿残页。那正是有人用翠汁画的半幅水墨：饕餮的獠牙正咬着九尾妖狐的尾巴，而狐狸的爪子紧紧拽着妲己褪去亵衣时留下的翠绿浆液——